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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法薰禅师行状淳祐十年五月 南宋 · 释大观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三六
师名法薰号石田眉山彭氏。
灵隐瞎堂远公淳熙间诏问佛法,奏对称旨,赐号佛海禅师,其族祖也。
师生而敏,三四岁时,见佛僧即知礼敬。
年十六,恳怙恃欲出家,往从丹棱石龙山法宝院智明
自知慕禅宗,二十二薙发受具戒,曾振策而南,道湖湘,访诸祖遗迹。
初道吾,吾嗣诸禅师石霜,相距百二十里,朔望必步往拜吾之塔,耄犹不辍。
一夕大雷雨,塔自迁就之,至今号雷迁塔。
师因作礼,述偈曰:「一念慈容元不隔,何须特地肆乖张。
平高就下婆心切,恼得雷公一夜忙」。
师名因是著。
江西疏山柏庭文、坏衲琏,咸延留之。
未几至浙,见无用全于天童,见秀岩空叟印于鄮峰,职师悦众。
已而闻吴门穹窿破庵禅师道望,遂往依焉。
一见则为法器。
室中举世尊拈花迦叶微笑,师云:「焦砖打著连底冻,赤眼撞著火柴头」。
破庵阴奇之,每于日用语默,故起其疑,师于是决志依栖,时咨询。
无准范日相激砺期餍心。
破庵吴兴凤山资福,俾师知藏,偶闻举锯解秤锤,跃然开发,平昔疑滞泮然矣。
破庵尝曰:「二人者堪为种草」。
盖指师与无准也。
自是声烨然丛林中。
居无何,资福散席,师遍游诸老门庭,见灵隐松源岳、净慈肯堂充、华藏遁庵演,咸谓其从作家炉鞴中出,自不同也。
后之霅川道场,方憩,宿觉主人无传宗知之,即挽以分座,一众悦服。
俄出世苏之高峰,辨香为破庵拈出,高峰蕞尔刹,劳苦戢缩,以身率之,未三年为改观。
次迁枫桥,众绳绳然,有辈行高德高原泉、无准、即庵觉、石溪月五六人,相伴而住,提持擎展,厥响益宏。
钟山虚席,庙堂精选择,乃以师补处。
宝庆元有旨,迁南山净慈端平二,复有旨迁北山灵隐
两山居各十年,牧万指如一,易腐挠为壮丽。
每念灵径中途,水云憧憧,迥无食息地。
嘉熙庚子之饥,锐欲创接待,遣其徒可仍相攸西溪闲林间得坞焉,地主因以施,遂倾衣盂辨集之。
请移宝寿院额租入,不令过肆伯,或以问师,师曰:「吾为防道者设耳,过则萌后人侈心,而动观望」。
周防为远计如此。
淳祐甲辰季春望,示徒云:「但得本莫愁末,唤什么作本,唤什么作末?
千年青,不入时人意,牡丹一日红,满城公子醉。
山僧恁么道,若有不肯底,是我同参」。
嗣法师俊绘师像求赞,有云:「末后一句,分付厨山」。
众颇讶之。
明日忽示疾,又日退而归宝寿,趣辨终焉。
丞相京尹山勉留,至三返,因举天童痴绝冲自代。
明年孟春十一日,索浴净发易衣,趺坐而终。
龛留半月,承痴绝径山无准、净慈北涧以师全身窆于院之后山,不违师意也。
寿七十五,腊五十三,嗣法三十馀人,度弟子二百五十三人。
有《五会录》二卷,五堂程沧洲为序,已锓梓行。
师貌古性直,音韵朗畅,临事有定,见而能断。
护常住不啻目睛,而不容人之私,慈恕而行,故久而人思之。
呜呼!
为人师者无它道而已矣,若夫涉世之法,固土苴绪馀耳。
然忽弃不省,则吾事不立,古之人未尝有所偏也。
师握麈为人,则机不容凑泊,兴事莅众,则明不容欺蔽。
五迁望刹,阅三十有二年。
其策励衲子,面目严冷,斤其外求,激其自到,当时或不怿而去,久而后知其真实相为也。
垂示机语,当时或不乐为传称,及示寂后,惟恐其尽见也。
故江湖谓师死后道行,亦其兴造实诣,有弗容磨灭而然耶。
撙节而足用,审量而计功,虽有大兴建,一毫不以干人。
见它处持疏鹭候人门,呫嗫纵臾,以希施予者,直鄙而笑之。
而土木金碧,在处成就,南北两山殆遍焉。
北山又增寘溧隔,上腴贰千馀亩,皆它人所难,而师出于游戏。
至词章骈俪,丛林所需者虽不从事乎此,或有所为,操笔立就,敷腴调畅,非凡浅者所能到也。
末叶彫零,人物眇然,长于此或短于彼,若师者可谓兼之矣。
士大夫以此道扣击者,未易殚举,而少保孟无庵为尤密,至受衣而称得法,岂无自而然哉!
兹余客北山,师之徒可述与师之孙不眛过余而言曰:「子昔从吾师于净慈,其出处始末知之悉矣,盖有述焉」。
义不得辞,故为直书其行事之迹,以详告后之人。
若夫掇其大者,铭以垂,则已属左史杨公大手笔云。
淳祐庚戌仲夏四明比丘大观谨状。
按:《石田法薰禅师语录》卷末,续藏经第二编第二十七套第二册。
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秦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入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圭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为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伦败,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玺,如今得秦玺也,岂可谓之晋玺?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玺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玺,以「既寿永昌」为秦玺,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玺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玺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玺,元后取玺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聪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光照水外,文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闵为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问劭,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魏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石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所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繁阳杨君碑熹平三年三月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一百三
(上缺二十九字)富波君之少子也。
生姿令哲,长履忠孝,立仁行道,实礼弥隆。
世授尚书,为国师辅。
君述而好古,少传祖业,兼苞载藉,靡不周览。
英儒仰则,景附其高。
应礼州郡,仍奉贡觐。
寮类假尔,佥服归称。
大驾省方,为郡功曹
召见专对,克厌帝心。
擢拜郎中,除右都侯。
闲整宫卫,闱闼肃焉。
繁阳崇德尚俭,以兴政化,和毓感恩,以移风俗,野无奸回,宿不命阍,教学吏士精横侍者,常百馀人,咸训典诲,帅导以□邻远归怀。
爰集疆埸,州郡嘉异,并上绝迹。
大司农刘佑特复表列,将有命授,会叔父大尉公薨,委荣轻举,投绂如遗,吏民攀辕,老弱轫轨轮,追慕跋渺,盖二千馀人。
留守阙,上书历年,运谷万斛,助官振贫,以乞还君,自非慈爱,孰能若兹。
有司耸昧,莫能识察,君洁己以仕,不愉禄求趋,功显弗有,退入于林。
处靖衡门,童冠如云,故乃名问俞高,休声益著。
三府兢辟,五入宰朝,常登茂御,复绍祖烈,旻穹不惠。
年五十一,熹平三年三月己丑卒。
国失其良,民望永绝。
京忧凡百,靡不悯悼。
故吏臣隶,叫天诉地,嗟乎何及。
哀矣慛伤,感惟既殁,德之隆者,莫盛不巧,乃共追录厥勋,镌石示后,俾延亿軨,垂不翳坠。
其辞曰:
惟岳隆灵,于我明君。
膺天钟庆,诞德孔醇。
温恭博敏,贞皦藐伦。
帝嘉忠懿,乃诏宠光。
俾侯禁宫,夙夜是勤。
命出作宰,清风穆神。
委蔑成勋,赴义长逝。
民思遗爱,奔告于王。
颀不审真,莫肯慰扬。
徲𢓚乐志,缙绅仰从。
二公并招,当为国晖。
寿不□□早叶陨林。
朋徒潺湲,士女怆悲。
愿百其身,皇不我予。
铭颂玄石。
蒙泉诗序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三、《潜斋集》卷六
《蒙》取象山泉,盖山下出泉,蒙而始达,泉之本性未失也。
蒙泉自号盖取诸此
蒙泉家深谷,日招青山,歃泠泉,寄兴于吟,心静而思清,其得句亦峭刻峻洁如此。
蒙泉诗脱藁,将有远游,徵余为说。
余谓万水一水也,在山为泉,出流为涧,演而为河,澎湃为江海,益远益漓,非泉之性异,地使之然也。
子其汗漫四方,溥泉之用至于不可穷,如江河注海,极其大,将沐鼋鼍而泽蛟龙,谓海之水非泉不可也,毋使失泉之性斯可矣。
蒙泉子从予游久,于其出也,惧其远而或失,因颂其诗而规焉,子其勖哉!
辛卯春三月既望序。
线县尹孝经古画图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四、《潜斋集》卷一○
《孝经》盖圣人以孝道而告诸曾子者也,昔人之所注释、先儒之所刊正亦甚详矣,未闻图之以为画者,其于圣经疑若俨然。
上都线君子华出此卷相示,炰香展览,其隶书章句奇古,水墨像曲尽其情,若亲拜尼山剑履,日观曾子所以磬折答问之状,使人容肃气庄,不敢以亵,而知圣人之教人也严,则其亲炙也可知矣。
夫孝所以修身,事亲事君,涖官治民,事天地、通神明之大经大义也,学者于此焉求之,放而准诸四海,至足矣。
大德庚子春三月既望
璇玑观记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五、《潜斋集》卷八
宣授浙西道道教都提点董高士德时,乃至元丁亥秋八月,成璇玑观于之城北隅,于庚寅冬远求记于严陵山人何某,曰:「璇玑观者,盖取北斗魁四星以名也。
斗魁四星为璇玑,杓三星为玉衡。
璇玑名者,尊名所以严事也」。
余闻其说而愕焉,谓宜登天游雾,挑挠无极,以藐在野马尘埃之外,若桐柏金庭,青崖碧树,丹霞洞府,碧莲翠杉,而后仙翁客都之,足以栖真灵而辂灵贶。
而此也乃混于九衢车马之冲,万家歌舞之会,榻外市声日夜嚣焉,愚意魁躔景曜未必下临兹土也。
主人勃然起曰:「有是哉!
诚如君言,其何异于刻舟求剑、胶柱鼓瑟者之为也?
君谓璇玑之在天中也,独不照临四方乎?
夫天自北极以距南轴,地自旸谷以入太濛,固孰非璇玑之所运也?
今画地方尺,即具四方,谓北非璇玑,南非玉衡,可乎?
至于一身纵横逆顺,运以斗宿,亦无不具。
吾左肘屈为璇玑,右指信则为杓;
吾右肘复屈为璇玑,左指信又复为杓。
吾取璇玑于吾两趾与膝,则杓上直于顶,左右易皆如之。
吾取璇玑于吾两肩与乳,则杓下直于拇,左右易亦如之。
吾布吾十掌指而左右按之,又举吾足而左右罡步之,皆斗璇玑与杓之象。
吾證一物、验一事,且无适非斗,岂于吾宫独不戴斗乎?
吾推而扩之,斗之所以统阴阳、宰列曜,而又靡不在也。
故斗上戴紫极,营旗柱厨,蕃卫翼翼者,天帝之宫也;
下履阶符,棓(步项反)抢矛盾,芒角濡濡者,三台之府也。
东携苍精,摄提载清,西挟咸池,罕车伏驰,南辂朱鹑,北轶玄武,闲我天驷,丰我天库。
夫如是,则四海平、万事康,皆斗之所以庀天职而亮天功也。
故吾内观形神,见斗于心,外观躔舍,见斗于目,乃至出入起居,皆随寓见斗。
前吾于宋见斗于越,后吾于元见斗于燕,斗盖无在不在也。
今吾之官于斯,以夤事斗于斯,则百雉之城,万井之邑,环周庐而拱之,亦由帝车中运,而庶民之星罗布于外,岁时祷祠禳禬悉于斯,则吾观之以璇玑得名也宜无忝,君奚惑焉」?
余谓天地开辟,至于今不知几变矣,虽天柱或折,地维或阙,而斗居中天,乃亘万古而不移其所,岂若夫物之纵纵而总总者,以随化生死成毁起灭而靡有定极哉?
余固有感于此,辄复因子而遂言之,以彰斯观之徽号,使观与名等垂于无穷也。
德时逮事宋朝,景定臈蜡,以祈雪应,咸淳郊禋,以祈晴应,锡号修真演道法师,职龙翔之祐圣,阶敕补鉴义全真斋高士。
至元戊寅,被徵北觐,承旨祷旱而甘雨澍,祷雪而瑞霙霏,晋号修真通元体妙法师,宣授今官,开元宫都监住持;
寻晋号修真通太极五雷宗教法师,职掌如故。
岁癸未,以母老给告归。
越五祀观成,授其徒杭州路道录陈天锡领观事,钦上命也。
兹将镵碣以告绩,则书曰某年某月某人,而领事者不与焉。
至元辛卯三月既望记。
吴氏寿庆楼记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六、《潜斋集》卷九
璜源,休阳溪山胜处也,君玉吴氏世居之。
堂偏崇楼,非以蓄歌童、贮舞女也,扁曰「寿庆」,以娱偏慈,此人子之至情,而天下之至乐事也。
夫寿,天之与人常啬,况得全于庆,非天之所以厚吾生乎?
黄发儿齿,抚子弄孙,美矣,况复抱曾孙乎?
有子若孙若妇,盥沃巾帨,扶搔唯意,宜也。
使家无食力,则异粻宿肉奚所于备,饘𨠑滫瀡脯胾奚所于取乎?
惟有寿与子孙与养,而后庆全;
庆与寿相成,而后乐全;
乐全,而后为人子者尽于人心。
《诗》言寿必言福,《范》言寿必言富,信矣,兹事之难并也!
文忠富公年五十入中书,太夫人在堂,躬被宠命,妇为元献家女,敬事无斁,荣矣;
及其存,见孙绍庭而已。
文正范公微时,与妇躬爨奉母,至甘旨不常给。
迨贵得厚禄,每憾诸子享富贵,而太夫人不待养。
夫以二公位极人臣,而其事不齐犹若此,而况其凡乎!
今以君玉事评之,固不必追企文忠而后为荣也。
燕喜在堂,坐拜家庆,亦岂少于彼哉!
至于甘毳迨亲,以厚吾养,而免贻文正终身之憾,亦至足矣。
想其登斯楼也,昏昕几席,岁时豆觞,子携二孙二曾、妇与二媳罗拜屡舞,迭起为寿,慈颜怡愉,含饴戏弄,人世间乐事有大于此者哉?
夫士抗声名,树勋业,勒名彝鼎,时偶即为之,惟子之于亲,年与养不相待,一毫或缺,后悔奚追?
曾子千钟百乘,不如三釜之及禄也;
子路累茵列鼎,不如负米之及养也。
今子解官释组,导舆以归,其贵于三釜多矣;
閒居色养,有旨有嘉,其富于负米多矣。
八帙康强,及见四世,是天之所以惠我也至矣。
推羸振乏,锡类及人,天之祚之,流庆固未艾也。
兹不远贻书,属余为记,记之,非徒侈斯楼为观美也,嘉其事以劝后之为人子者,庶以敦世教云。
大德戊戌三月既望严陵何某记。
钱氏大宗谱列传 其一 富春侯钱公列传 唐末 · 罗隐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九十七
公讳让。
字德高
冲公子。
下邳乌程长林公七世孙。
是为一代祖。
公雅貌殊众。
重瞳美髯。
语含钟声。
手垂逾膝。
博学豪迈。
豁达善谋。
初从东郡都督
及汉察孝廉
历阳安二县长
吴郡薛府君固为执法所枉。
徵诣廷尉
公因岁朝贺。
大呼称固之冤。
顺帝命虎贲羽林剑戟夹其两腋。
左右弯弓向身。
问所言枉状。
而公直言其由。
神色不变。
天子即原固罪。
公卿大夫。
莫不叹息。
太尉赵峻辟公为西掾。
黄门选部侍郎
九江猾寇周生范容作乱。
荡覆淮泗徐扬。
有诏以公忠诚亮直。
必能尽节。
广陵太守征东大将军持节都督江左六州诸军事
公沈谋内张。
羽翼外舒。
行阵才接。
凶徒瓦解。
斩贼帅徐凤谢安等于阵。
范容周生。
相缚款首。
于是桓帝旌其成功。
封富春侯
食邑五千户
佩以金紫。
嘉平元年三月十六日薨。
春秋六十有三。
谥曰哀公
夫人东海徐氏。
生三子。
曰承曰京曰晟。
后娶夫人安定皇甫氏
生一子。
曰耽。
长兴县平望乡西北梓山。
奉朝命绘公遗像于郡祠。
历数议熹平四年 其二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二
议郎蔡邕议,以为历数精微,去圣久远,得失更迭,术数无常。
是以汉兴承秦,历用《颛顼》,元用乙卯。
百有二岁,孝武皇帝始改正朔,历用及初,元用丁丑。
行之百下产,孝章皇帝清河李梵之言,改从「四分」,元用庚申。
今光、晃各以庚申为非,甲寅为是。
案历法,黄帝、颛顼、夏、殷、周、鲁凡六家,各自有元。
光、晃所据,则殷历元也。
他元虽不明于图谶,各有一家之术,皆当有效于当时。
昔《太初》始用丁丑之后,有六家纷错,争讼是非。
太史令张寿王挟甲寅元以非汉历,杂候清台,课在下第,卒以疏阔,连见劾奏,《太初》郊验,无所漏失。
是则虽非图谶之元,而有效于前者也。
及用《四分》以来,考之行度,密于《太初》,是又新元有效于今者也。
延光元年中谒者亶诵亦非《四分》庚申,上言当用「命历序」甲寅元。
公卿百寮参议正处,竟不施行。
且三光之行,迟速进退,不必若一。
术家以算追而求之,取合于当时而已。
故有古今之异。
今术之不能上通于古,亦犹古术之不能下通于今也。
由此言之,有文于谶,无验于今,未必为是。
有验于今,无文于谶,未必为非。
《元命苞》、《乾凿度》皆以为开辟至获麟二百七十六万岁;
及《命历序》积获麟至汉,起庚午蔀之二十三岁,竟己酉戊子丁卯蔀六十九岁,合为二百七十五岁。
汉元年岁在乙未,上至获麟,则岁在庚申
推此以上,上极开辟,则元在庚申。
谶虽无文,其数见存。
而光、晃以为开辟至获麟二百七十五万九千八百八十六岁,获麟至汉百六十一岁,转差少一百一十四岁。
云当满足,则上违《乾凿度》、《元命苞》,中使获麟不得在哀公十四年,下不及《命历序》获麟至汉相去四蔀年数,与奏记谱注不相应。
当今历正月癸亥朔,光、晃以为乙丑朔。
乙丑之与癸亥,无题勒款识可与众共别者,须以弦望晦朔光魄亏满可得而见者,考其符验。
而光、晃历以《考灵曜》为本,二十八宿度数及冬至日所在,与今史官甘、石旧文错异,不可考校;
以今浑天图仪检天文,亦不合于《考灵曜》。
光、晃诚能自依其术,更造望仪,以追天度,远有验于图书,近有效于三光,可以易夺甘、石,穷服诸术者,实宜用之。
难问光、晃,但言图谶,所言服。
元和二年二月甲寅制书曰:「朕闻古先圣王,先天而天不违,后天而奉天时。
史官用太初邓平术,冬至之日,日在斗二十一度,而历以为牵牛中星,立春一日,则四分数之立春也,而以折狱断大刑,于气已迕,用望平和,盖亦远矣。
今改行《四分》,以遵于尧,以顺孔圣奉天之文」。
是始用《四分历》庚申元之诏也。
深引《河》、《洛》图谶以为符验,非史官私意独所兴构。
而光、晃以为固意造妄说,违反经文,谬之甚者。
昔尧命羲和历象日月星辰,舜叶时月正日,汤、武革命,治历明时,可谓矣,且犹遇水遭旱,戒以「蛮夷猾夏,寇贼奸宄」。
而光、晃以为阴阳不和,奸臣盗贼,皆元之咎,诚非其理。
元和二年,乃用庚申,至今九十二岁,而光、晃言秦所用代周之元,不知从秦来,汉三易元,不常庚申
光、晃区区信用所学,亦妄虚无造欺语之愆。
至于改朔易元,往者寿王之术已课不效,亶诵之议不用,元和诏书文备议著,非群臣义者所能变易(《续汉·律历志中》,《宋书·历志一》,《御览》六十)
沿江制置司诸军寨记 南宋 · 胡居仁
 出处:全宋文卷七九二八、《景定建康志》卷二三
宝祐柔兆执徐正岁之三日,制置使尚书马公受命募兵。
赏明令修,远迩悦来。
三月,得嫖姚之士三千三百人。
辟诸营以舍之,薪楚、盐酪、床榻、釜甑不丐而有,亦既协厥居矣,公犹以为人不根著,怛然未有嗛志,乃周爰相度,得故营地于武定桥之东,而胥宇焉。
通川崔君泰亨缜密而庄,谓新安汪君洵之明达以敏,皆机士,使耦往彼涖其事,实墉实屋,百工皆作,木章竹个,葺把钉枝,当其直而取,秋毫不以符移赋诸下。
酒肉淋浪,旬犒月饮,士夫豫附,竟役不施一箠。
虹见而作,驷见而毕。
凡斥币百四十万缗,规地六百三十丈,结屋三千二百楹,而皆有畸。
南北其檐,巷以集于中道,衡从其道,门以达于四逵。
鞠旅有亭,习射有圃,祠兵有宫,将军偏裨各以资序授室,井乎如田之洫,屹乎如山之阿,江以南营垒将无与雁行者。
嗟夫!
仁者之迹熄,固有俟曲体于高明。
风雨其人而莫之隐者,仁隐之;
勇不能赴之,则或閟于艰;
勇赴之,智不能周之,则或愆于素。
君子谓是役也,居约而施溥,时诎而举赢,工坚而事速,建一营,三物成矣。
是月既望,公载酒肴,召僚佐相与落之。
或执简请记成事,公曰:「吾恶夫诩者,末之记也」。
有谡而对曰:「公经营是以整比予士,非以为诩也,其亦使士于此焉居则肄戎经,出则敌王忾,入则效首虏,岂其即安而弛劳,委公贶于草莽耶?
庸劝之以斯文,俾勿惰,而非以为诩也」。
乃记。
门生、朝奉郎、特差充沿江制置使参议官胡居仁撰。
门生从政郎、差充沿江制置使干办公事梁椅书,门生通直郎添差沿江制置使主管机宜文字汪洵之篆盖。
昆山重修县学记 南宋 · 莫子纯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一、《吴都文粹续集》卷五
壮哉,昆山之县也!
樛结峻绝,白石如玉,沃野坟腴,粳稻油油,控江带湖,与海波通,山川孕灵,人物魁殊,则所谓玉人生此山,山亦传此名,著于荆国文正公之咏,岂徒竦荣于往号,抑亦延光于将来也。
洪惟我朝用儒立国,考辟雍泮宫之制,京师、郡国皆立学,饰祠庙以奉先圣,阐黉宇以育多士,崇稽古之洪道,茂长世之善经,由是文治勃兴,炳然与三代同风。
犹虑湛恩之未广,声教之未洽也,申命县司更置学丽先圣庙如郡之制,景祐四年之诏也。
嘉猷四塞,六合时雍,沐浴膏泽,渐润德教,祁祁生徒,雍雍儒术,而昆三十载济美焉。
藻掞天庭,延四海而有隽,折琼枝而继佩,固众芳之所在也。
日引月长,鲜克修事,诵春弦,家自为学,先圣之居,亦窘风雨。
朝奉郎知县事章君万里之任,惧以坠教基,授模梓匠,夙严神栖,饰南端之特闱,立应门之将将,华观双建,采题相辉,乃营新堂,乃恢廊庑,浚以玉甃,缭以崇垣,奢未及侈,规遵王度
是以经始勿亟,成之不日,昉于庆元五年六月,而以八月毕之。
于显新宫既閟且康,思欲复之而无斁,申之而有裕也。
于是捐供给,赢资斧,圭租之羡,贾易民田几二顷,拓奸民隐占之田溢三顷,民之讼田法当没入者复益其二顷。
畇畇菑町,既夷且大,俾其储积供亿久而可继也。
又为之新馆舍之器用,洁祭祀之笾豆,亦布食之馀财,而非重费于公也。
既壮其室,亦丰其仪,躬率诸生,行释菜礼,告奠于圣灵,昭事是肃,敬谨威仪,示民不佻,煌煌乎兹文容之壮观,而王制之巨丽也。
而后乃知流大宋之德馨,咸在于斯。
仁风行而四达,义方扬而遐骛,声名布濩,溢浃邑区,菲言厚行,陶化染学,昭光振耀,立事立功,效当年之用,以对前修之纯淑,则崖风穴水,不特清越馀馨而已。
宜伐石以志,使其道也不替于后。
章君以子纯常参吴门之幕,乃列其事来告书之。
六年三月既望宣教郎、秘书省正字莫子纯记。
释大方广佛新华严经论主李长者事述 唐 · 马支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六
李长者讳通元。莫详所自。
或有询其本者。但言沧洲人。
开元二十七年三月望日。曳策笈。
至于太原孟县西四十里同颖乡。村名大贤。
有高山奴者。尚德慕士。
延纳无倦。长者径诣其门。
山奴谛瞻神仪。知非常器。
遂磬折礼接。请归安居。
每旦唯食十颗。柏叶饼子如七大者一枚。
自尔不交外人。掩室独处。
含毫临纸。曾无虚时。
如是者三稔。一旦舍山奴南去五六里。
至马氏古佛堂。自构土室。
寓于其侧。端居宴默。
于兹十年。后复囊挈经书。
遵道而去。二十里馀次韩氏别业。
即今冠盖村焉。忽逢一虎。
当途驯伏。如有所待。
长者语之曰。吾将著论释华严经。
可与吾择一栖止处。言毕虎起。
长者徐而抚之。将所挈之囊。
挂于虎背。任其所止。
于是虎望神福山原。直下三十馀里。
当一土龛前。便自蹲驻。
长者旋收囊装。置于龛内。
虎乃屡顾。妥尾而去。
其龛莹洁圆回。广袤寻丈。
自然而有。非人力成。
龛之四旁。旧无泉涧。
长者始来之夕。风雷暴作。
拔去一古松。高三百馀尺。
及旦。松根之下。
化为一潭。深极数寻。
回环五十馀步。甘逾瑞露。
色夺琉璃。时人号为长者泉
至今澄明。未曾增减。
愆阳之岁。祈之必应。
长者制论之夕。心穷元奥。
口出白光。照耀龛中。
以代灯烛。居山之后。
忽有二女子。容华绝世。
皆可笄年。俱衣大布之衣。
悉以白巾幪首。姓氏居处
一无所言。常为长者汲水焚香。
供给纸笔。卯辰之际。
辄具净馔。甘珍毕备。
置长者前。斋罢彻器。
莫知所止。历于五祀。
曾不阙时。及其著论将终。
遂尔绝迹。谨按华严旧传。
东晋三藏佛驮跋陀罗江都谢司空译经。有二青衣童子。
忽自庭沼而出。承事梵僧。
爇香添瓶。不离左右。
每欲将夕。还潜沼中。
日日皆然。率以为常事。
及译毕写净。沈默无迹。
长者感通。事符曩昔。
长者身长七尺二寸。广眉朗目。
丹唇紫肌。长髯美茂。
修臂圆直。发彩绀色。
毛端右旋。质状无伦。
风姿特异。殊妙之相。
靡不具足。首冠桦皮之冠。
身披麻衣。长裾博袖。
散腰而行。亦无韦带。
居常跣足。不务将迎。
放旷人天。无所拘制。
忽一日出山。访旧止之里。
适值野人聚族合乐。长者遍语之曰。
汝等好住。吾将欲归。
众乃罢乐。惊惶相顾。
咸皆恻怆。必谓长者却还沧洲。
挥涕同词。恳请留止。
长者曰。纵在百年。
会当归去。于是举众却送。
长者入山。至其龛所。
复语之曰。去住常然耳。
汝等可各还家。及众旋踵之顷。
岚雾四起。景物不分。
行路之人。咸共骇异。
翌日。长叟结徒。
登山礼候。但见姿容端俨。
巳坐化于龛中矣。时当三月二十八日
报龄九十六。有一巨蛇。
蟠当龛外。张目呀口。
不可向近。众乃归诚致祝。
某等今欲收长者全身。将营殡葬。
乞潜威灵。愿得就事。
蛇因摄形不现。耆旧潸泣。
择地于大山之阴。累石为坟。
盖取坚净。即神福山逝多兰若。
方山是也。初长者隐化之日。
及成坟之时。烟云凝布。
岩谷震荡。有二白鹤哀唳当空。
二鹿相叫连夕。其馀飞走悲鸣。
满山乡原之人。相率变服。
追攀孺慕。若丧所天。
每当建斋。即坟上云起。
七七如是。良足异夫。
长者平昔之时。每年常于三月末间。
设十方贤圣净会。不以女人造食。
贵使蠲事精诚。至于枣核米泔。
不许辄弃。斋毕任用。
犬彘遍沾。如斯之会。
遵承到今。未曾废绝。
至大历九年二月六日。有僧广超。
于逝多兰若获长者所著论二部。一是大方广佛新华严经论四十卷。
一是十二缘生解迷显智成悲十明论一卷。传写扬显。
遍于并汾。广超门人道光。
能继师志。肩负二论。
同游燕赵。昭示淮泗。
使后代南北学人。悉得参阅。
论文宗承长者。皆超光二僧流布之功耳。
其为论也。统贯经义。
标表法身。廓性海于无边。
历劫尘而不动。分判众教。
极彼源流。融镕上乘。
会此华藏。俾迷径者获道。
滞教者忘机。可谓毗卢之指归。
华严之日月矣。若非圣人悯世降生。
开导昏暝。孰能条释大典。
指授大心欤。长者行止元微。
固难遐究。虚空不可等度。
况拟求边际耶。比岁僧元觇特抵方山
求长者遗迹。初礼石坟。
次寻龛址。龛前有三株。
一巳□立。俱是长者手植。
长者将化之月。一株遂枯。
至今二株。常有灵鹤结巢于顶。
又于寿阳南界解愁村遇李士源者。乃传论僧之犹子。
示长者真容图。瞻礼而回。
斯为满愿矣。向之云云。
盖在摭实。枝叶华藻。
无所务焉。云居散人马支纂录。
荆溪行记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九、《鸿庆居士文集》卷二一
余闻静乐山寺地可葬,于郭慎求枢密二十年矣。
余守杭时,卜葬亡兄,属惠彦达抵寺僧求之,书来报可。
方议予直,会余南迁,不果。
后五年,当绍兴乙卯之冬,始往观焉,实铜官山之麓,而静乐院之右臂也。
义兴多山,而铜官特高大,杰出诸峰之上。
自山之脊,分为两股,隐隐隆隆,绵延数百丈。
寺据其左,可葬如所闻者,而寺僧不如书,有难色,方求售于当世贵人,余亦弗能也。
明年三月,更卜地于山中。
十六日癸未,系舟陈桥,招天宁祖灯师会于符塘胡氏冢舍。
肩小舆,入檿城,酬族子信寿提举新冢;
循支径数十步,瞻拜安次公给事之茔;
回诣符塘就食。
安行老来逆余,相遇于中道。
属日旰未食,立谈俄顷散去。
食已,观何人家地。
地平平而水,于音姓不可用,遂由茶山路以归。
少留张氏报本庵,晚次陈桥,登舟入荆溪,泊塘口,观张子崇侍郎废冢,夜宿沙子渰。
甲申,次县,舟人告爨薪不属,入市求之,舣周孝侯下以待。
祠屋宏丽,庙貌矜严,想见斩蛟刺虎之烈。
周视两庑,黄冠出迎,具茗饮,而舟人负薪至,遂解去。
夜泊台
乙酉黎明入山,径柴氏墓道,从守冢僧访杨氏地
按图不合,入胡洑,谒惠彦达。
夜抵其居,问白灵岩地所在,彦达云:「神龙所舍,在葬书不可用,然姑往视之」。
丙戌,彦达具饭于龙山
侵晓,偕祖灯先赴约,饭已造观。
所谓白灵岩者,在沈和中资政墓之后。
下车顶谒,因不复乘,杖策度岭,而磴道艰难,十步一谒,至岩下,龙穴正踞其右,崭绝可畏。
旁行里所,投田舍乞浆,班荆坐大石上,命车亦至从官道还。
未至龙山三里,彦达指一穴,名卧牛,前直谷堆山,为案丁山丙穴,三峰对拱,左右环合,二水交会,可葬无害。
余亦记晋周访葬母,陶士行牛眠地葬之,吉,意颇向之。
问地主,则彦达也。
彦达亦欣然赴予之急,议遂定。
日将入,过彦达所营寿藏,木可材矣。
彦达置酒留宿山中。
丁亥,朝饭竟,还湖洑。
有顷,张彦深之子子为亦至。
彦深宝月师道渊卜葬夫人于阜蓉寺之侧,闻余携祖灯入山,移舟相近,邀致祖灯覆视宝月所卜。
余旧闻阜蓉佳山水,欲一至其处,于是从彦深观之。
戊子晨往,薄暮具还,途又尝卜乌龟泽地于湖洑之北,葬亡妻吴氏淑人
已撰日矣,为浮言所訹,久不克葬,既而悔之。
今议并举章氏淑人以附。
己丑,戒两夫除道,偕祖灯视之。
亭午,暄甚,憩王氏茔屋,解衣少休。
有洞言洞灵观,旁三山鼎峙,秀出如画,有王氏地可葬。
乃徒行从间道践背出大松径,抵三山,所在如僧言,而祖灯言无穴,遂返。
是行也,经涉诸冢丘墓,与士大夫所尝言其地可葬,或雠贾不相中,或惮远不能至。
按图问路,水乘舟,陆簥,以至徒行,靡不至焉。
庚寅舟还,戏书小诗诮祖灯云:「来问松间路,沙头系小舟。
间携木上坐,看尽土馒头」。
诗成一笑,分路而别。
三月日,晋陵孙某记。
宋故胡夫人孙氏墓志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六、《鸿庆居士文集》卷四○
夫人晋陵孙氏。
曾祖讽,尚书职方员外郎
祖夷清。
志康登州文学、赠宣教郎
母,太安人蔡氏。
夫人年二十五,嫁为同县进士胡谔字正卿之妻。
正卿年三十九病卒,夫人嫠居四十年,为妇为母,淑慎慈祥,内外族姻叹誉之无閒言。
享寿七十七,以绍兴九年三月甲子感微疾而终。
初,正卿之没也,夫人之亲固亡恙。
生二男子,一女尚幼,而其姑已老,一室萧然,茕独无依,众谓夫人曰不安于胡氏矣。
夫人哭其夫,三年不御酒乐,未尝一日去姑之侧。
母弟稹尤友爱,挟二孤甥以归,而进诸学;
幼女才七岁,约他日归其子好德者,曰:「可以纾吾姊之忧矣」。
居久之,二子曰安节、安道,皆以文行称一乡;
女归好德如约,而夫人为寿母。
建炎南渡,盗残其庐,安节、安道相继遇疾,皆物故,诸孙犹未胜衣,于是好德夫妇又迎夫人以归。
辟寝庐,奏滑甘,视寒燠之宜,奉事十年如一日。
属纩之夕,好德治丧于正寝,合孙氏、胡氏两族数十人会哭于其家;
饭僧供佛,梵呗之声连昼夜不绝。
卜以十年丙申于县万安东乡庄原上。
呜呼!
夫人少寡,不践二庭,甫见二子之立,又弃而先。
独馀一女,有士君子之操,奉其母周旋不遗力矣。
始,正卿从其亲于墓次,今又举夫人合祔焉。
除治故茔,撤而新之,尺椽寸瓦,皆自手出;
躬视畚筑,不避风雨;
又从茔旁若干步结屋三十楹,以舍守冢者。
好德助之,无毫发计惜,曰:「以成吾父之志也」。
某,夫人之从子也,知之尤详,宜为铭。
铭曰:
猗嗟夫人兮,女史之标。
事专屋而閒居兮,菽水箪瓢。
泣呱呱以盈前兮,牧众稚之垂髫。
闵凯风之劬劳兮,棘薪盛而夭夭。
一日不见兮,奄忽滔滔。
从夫子于故丘兮,视铭其昭。
四月二十五日南池太白楼浣笔泉济宁学宫及普照寺观碑四首 其三 癸丑 清 · 翁方纲
五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四十四
已倍前贤获,任城汉十碑(旧云任城五碑谓景君、鲁峻武荣、郑固、郑季宣也,今增范式、王君、郑固下截及孔子见老子画象,与朱君长碑而十也。孔子见老子象碑为洪、赵诸家所无。)
礼图洪赵外,河岳日星垂。
迩者来题续,怜余弱管追。
商量摹褚法,未得刻曾祠乾隆五十五年春三月十六日刑部侍郎王昶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玉保翁方纲奉命祭告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亚圣孟子。既蒇事,观碑,会宿于济宁运河同知黄易署斋后。三年,方纲按试,复来题记此段。已,选工填朱,欲刻于运河同知署之别建曾子王澍仿褚书碑之阴。今日量石,竟弗果刻。)
碧鸡漫志序绍兴十九年三月 宋 · 王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二七、《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四六、《宋代蜀文辑存》卷六三
乙丑冬,予客寄成都碧鸡坊妙胜院。
自夏涉,与王和先、张齐望所居甚近,皆有声妓,日置酒相乐,予亦往来两家不厌也。
尝作诗云:「王家二琼芙蕖妖,张家阿倩海棠魄。
露香亭前占秋光,红云岛边弄春色。
满城钱痴买娉婷,风捲画楼丝竹声。
谁似两家喜看客,新翻歌舞劝飞觥。
君不见东州钝汉发半缟,日日醉踏碧鸡三井道」。
予每饮归,不敢径卧。
客舍无与语,因旁缘是日歌曲,出所闻见,仍考历世习俗,追思平时论说,信笔以记。
积百十纸,混群书中,不自收拾。
今秋开箧偶得之,残脱逸散,仅存十七,因次比增广成五卷,目曰《碧鸡漫志》。
顾将老矣,方悔少年之非,游心淡泊,成此亦安用,但一时醉墨,未忍焚弃耳。
己巳三月既望,覃思斋序。
按:《碧鸡漫志》卷首,知不足斋丛书本。
南海百咏序 南宋 · 叶孝锡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五
境以诗名,在在皆诗也。
境之近远,则东日下、西王母、南北户、北觚竹不足以喻其垠岸,而《南海百咏》又特其境之寓者耳。
诗境方君来尉番山,剜苔剔藓,访秦汉以来数百年莽苍之迹,可考者百,而缀以诗,可见胸中之磊落。
使其乘飞廉、凭丰隆,翱翔乎氛埃之上,登昆崙绝顶,凌阊阖,扣玉壶,憩辔乎扶桑之根,以观日之所出,方壶员峤,横陈浩荡,长丽矞皇,络其来御,下视齐州,不啻红尘九点,则境中之诗,又可胜既耶!
莆田叶孝锡于是特书其百篇之首。
时今上躬耕藉田之明年三月既望。
按:《南海百咏》卷首,《宛委别藏》本。
无愧堂记嘉定四年三月 宋 · 王允文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四五
有为政之地,斯有为政之功,地未立而政先焉,君子所以不敢知也。
然则,孰为为政之地,非是心之谓欤?
夫人一心,高可以对越上帝,下可以感通万物,幽可以质鬼神,明可以贯日月。
盖仰无所愧,俯无所怍,心之功用固如是也。
施于有政,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恢恢乎有馀地,况一郡一邑之事乎!
然世之士大夫求政之功者常多,求政之地者常少。
其或志师失律,心君不刚,则利害得以摄持,荣辱得以汩乱,流俗得以荡淫,权势得以挫夺。
其地既已无足恃者,则平时爱人利物之志,类为空言,岂复能有美政哉!
李侯叔逢为溧阳明年,予如吴中,便道过之。
入其疆,土地辟,田野治,禾麻菽粟油油翼翼然,闾阎墟落,丁黄稚耋皆有欢欣和预之色。
造其郛,则人物殷富,有成乎全盛之风,市肆恬熙,无疾呼急步之警。
途巷相语,称大夫之贤者如出一辞。
登其庭,牒诉寂然,吏胥阒然,狴犴废于榛芜,桁杨卧于尘𡏖,单父武城弦歌雍容气象,恍然在目。
予行天下多矣,未有县政之修饰整齐若此者。
升堂坐定,侯举酒相劳苦,因询其治县之方,侯笑而言曰:「子特以今之所睹求我尔,子所未睹可胜道哉!
吾之甫至是邦也,蝗旱相仍,疾疠交作,盗寇充斥,饥莩填壅,不可以一朝居。
子之所谓辟且治者,乃昔之种不入土,弥望萧然,啼号损瘠之所。
子之所谓殷富恬熙者,乃昔之閟肆撒市,物价翔涌,白昼攫攘之区也。
子之所谓寂然阒然者,乃昔之理荒诘盗,戴星出入,爬梳狝薙犹以不足者也。
夫今之为吏,莫难于县,而吾又适丁其至难。
然吾所易其难者,独恃此心之无愧耳。
拊循赈救,未尝不以身亲之,饥渴寒暑不计也。
蠲逋负,宽期会,率以意行之,课殿罪免不恤也。
经以公恕,纬以廉勤,凡可以植仆僵者,不遗馀力。
属有天幸,值贤制阃之来,兴除罢行,罔不得请。
绵延期岁,迄用有成,此溧阳之所以尚无恙也」。
予闻其语,为之矍然起敬,思昔先达之论循吏,以魏贵卿为第一,谓贵卿为所难,而颍川南阳为所易。
今乃溧阳见之。
予既与侯别,后侯之兄连帅公游客寓淝上,一日贻书曰:「岁既登成,县且无事,学宫门观以次缮葺,凡官居之挠败者亦治新之。
适有馀材,将堂燕寝之后,扁曰『无愧』。
卫武公卓然成德之彦,动容周旋,尽善尽美。
逮其末路,犹以『相在尔室,不愧屋漏』形于歌诗,以自警励,况后学乎!
吾取以为法焉,子其为我记之」。
谢不敏,而请之益坚。
是时侯为县且再期,去之日可俟矣,而拳拳于无愧如一日,其为政之地何如也?
推而上之,所施者益闳,所及者益广,功业之盛,其有既乎?
堂之未作也,无愧在侯之心,所以谨其初。
及堂之既作也,无愧在侯之堂,所以善其终。
力行于心,而后发见于堂,其与世之违道干誉循名忘实者,岂可同日道哉!
用不敢以浅薄为辞,而具著其颠末如此。
是役也,取用于撙节之赢,取时于耕获之閒,堂成而民不知劳。
至于楹栋之广狭,工费之丰约,非侯所以委予者,故不书。
侯名泰原,叔逢其字也。
宋嘉定辛未三月既望
按:乾隆《镇江府志》卷四六,乾隆十五年刻本。
西晋 · 陆云
 出处:全晋文
三月十六日云白,春节馀不适。
得示,知足下平安,为思面,未知何由。
如何信数之及卿既清邃可之经高言人叹之,当令征南取之也(《淳化阁帖》三。)
华阳集序绍熙二年三月1191年3月16日 南宋 · 洪迈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一七、《华阳集》卷首、《皕宋楼藏书志》卷八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华阳集》四十卷,故参知政事、资政殿学士章简张公所著也。
大观政和间,庠序宏盛,汇四方俊造于京师
公起朱方孤生,持经术骧奋,声高一时,儒先仄足敛衽。
比三冠伦,遂策崇政,名为第一。
天子当扆挹叹,有旨隮用矣。
老蔡方颛国,挽使听己,倡富贵有命之说,连拄之。
且雅憎王黼为邪,勿忍识其面。
擢才学馆郎官,坎𡒄过十稔,澹然无嗟悔意,独玩心于内,不肯顷刻辍为文章。
每一落纸,都人即日传播,至汗漫栋宇。
建炎庚戌,家乡厄敌兵,箧积贮藏,六丁下取略尽,煨燔所存,仅逮百一。
相得志,齮龁知名士恶子组织人语言买进梯祸,公在睥中,又为之阁笔袖手。
秦亡公亦老,故历岁久,著录不能多。
薨之明年,嗣子户部郎中坚蒐拾论次,合八百五十九篇,将刊镂垂世,未克而没。
后二十三年,嗣孙池州使君釜乃出捐家赀,板寘郡学
迈首得其书,伏读之,大抵制词严而缛,表疏卷卷主敬
虽莫齿退休,未尝以一篇倩人代作。
讲筵故事十九章,剀切明白,如《仁宗得君人之道》、《舜不穷其民》、《光武开心见诚》《、唐太宗察上封者之奸》、《宪宗御下有术》、《文宗不能正陈夷行唯阿之罪》,皆反复致志,因事纳忠,非若等辈区区备课程而已。
池州以书索序,顾晚出辽绝,欲谢不敢,念昔者辱与户部游,而伯氏文惠公奉使淮东时,筑亭结楼于官舍,公为赋两诗,「酒盏摇江,波吞翠璧」之句,至今讽咏在口,辄藉以自怨,然甚惭。
自称曰华阳老人,集用是以名。
绍熙二年三月十六日序。
焕章阁学士宣奉大夫提举隆兴府玉隆万寿宫魏郡洪迈撰。